中国画为什么没有素描？
“素描”这个词儿，在中国画里其实是有对应的画法——白描、线描。 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的是，在西方绘画中，最初也是没有“素描”这一说法的。 欧洲绘画中的“素描”，对应的中文名称应该是“草稿”或“速写”。但欧洲美术院校里的素描课程所教的内容，又远远超越中国画的“素描”——除了造型训练之外，还包括透视、明暗、构图等知识，以及写生、临摹练习等等。
之所以出现“素描”一词，是因为15世纪以后，在欧洲出现了一种新的材料——素描纸（也叫素描本）。这种纸是专为素描而设计的，具有易擦除、留底稿的优点。于是人们用“素描纸”来称呼一切用线条绘制的图形，无论是不是写实风格的画面，也包括建筑装饰图、工业产品设计图……甚至还有计算机生成的抽象线条图案，都被归为“素描”。
从欧洲现代主义的起源——“分离派”“立体派”“超现实主义”，一直到包豪斯学校，乃至后来的乌尔姆设计学院，对“素描”的定义和看法几乎没有改变过。那就是抛开一切传统观念，以几何形为基础，进行构造训练，培养空间感、形式感和视觉美感的能力。 所以，当我们说到“素描”这个词时，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我们的指代对象其实是有很大不同的。
回到问题： 中国画里有没有“素描”或者说“速写”的痕迹呢？ 有！而且很多！ 比如文人画里的折枝花卉、古木枯石，以及工笔画里的花鸟虫鱼，都是只在轮廓线内作画，讲究“意在笔先”“立意”，并且通过线条的虚实、疏密来营造空间和质感，这不就是素描吗？ 再看看我们现在的美院教育，素描不就是由几何形体到结构素描再到静物素描一路练过来的嘛。 不信你去翻翻各大美术学院的教学课件，不管是纯艺术还是设计，一定是以素描为中心的。
所以我说，中国画里有非常充足的素描训练体系，只是这种训练更含蓄、更内在罢了。 202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