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泉的书法?
“何清泉老先生”,您是香港人吗? 您在2013年时曾回答过关于「张宗尧」的问题吧(见此)…… 我想,或许我能够给您提供一些信息——因为我在过去几年里写过一篇有关「何清泉」先生的文章。这篇小文目前尚未发表,但已经得到我的导师、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许嘉璐先生的审阅同意。在征得他同意后,我将全文贴在下面。 文中提到的那篇英文论文,已发表于《香港语言论丛》第6辑之“香港语言学组三十年纪念专辑”,由香港大学出版社于2014年出版。该书已在内地发行,书号ISBN 978-988-8199-43-8;作者为杨雪燕与罗若鸿两位博士,其中杨雪燕博士现为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院客座讲师,曾任香港大学出版社总编辑。 书中也收录了香港学界对於研究“粤语书写规则”的重要先驱学者李运兴之追悼文章数篇,值得一读。
一、引言 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二日,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刊登了一则短文: “A SINGLE TONGUE CAN BE A BAD LANGUAGE. The Chinese language, with its many dialects and thousands of variations in writing is an example...Hong Kong has a new problem caused by the dominance of one dialect as the official language. It was brought to attention recently when some people who applied for work at government offices were turned down because they used too colloquial a form of Cantonese (as spoken in Guangdong province) that the officials said they could not understand...” 这则新闻报导的大意是说,香港的官方语言以「粤音白话文」为主,因此政府人员很难理解某些人说广东话时的「方言土语」,以致影响到他们向求职者解释政策或通知消息…… 其实,当时香港正面临一个更大的语言难题。原来,自一九七○年代以来,许多政府告示开始以「粤音白话文」书写,并采用「简化写法」(simplified spelling)来替代传统汉字,导致「粤语书面语书写系统」的混乱。这些简化写法没有统一的规范,而且随意性很大,不同人士甚至同一人士的不同时期都会写出截然不同的一系列简体字组合法来!为了矫正这个现象,当时有不少社会人士纷纷提出建议,希望政府制定一套完整的「粤语书面语书写规则」。
二、背景介绍 从公元前三世纪起,中国南方一带就形成了以广州话为中心的一百多个不同的汉语方言。到了二十世纪初叶,随着中国经济重心南移、香港开埠及中英不平等条约的签订,广州话逐步取代了古汉语成为南方地区最为通行的普通话。今天的香港约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使用广州话,而广州话又可分为「广州腔」和「粤东海陆丰腔」两大支脉。不过,这两大支脉虽有不同之处,却大致相通,所以今天在香港所使用的「标准粤语」,就是以上海的吴方言为基架,吸收了一些粤东海陆丰腔词汇而发展起来的。
从十九世纪末年开始,广州当局便尝试把当地百姓惯用的口语写成文字,这便是今日所谓的「粤音白话文」。这种文体流行一时,不但为报纸电台所广泛采用,也成为当时学校教学的主要用语。然而,由于这一时期的粤音白话文大多由民间人士自行写作,因而缺乏统一的标准和必要的规范。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际才有所改善。在此期间,一批语言学家开始注意「粤音白话文」的问题,并开始著手编撰有系统的语法著作。这批学者包括潘家洵(1895-1971)、陈泽霖(1899-1958)、林察吾(1906-?)、黄耀光(1910-1998)等人,他们的研究成果成为日后「粤语书面语」发展的重要基础。 今天所说的「港式广东话」,主要是受「新粤语音字典」(现代拼音方案之一)[1]的影响而成型的。这套拼音体系是由一位日本籍华裔学者吕敬人(Loo Ching-Yen, 1924- )在五十年代初期一手打造的。当时香港刚被英国人占领不久,吕敬人在日本读完大学后赴港谋职。他在担任香港《华侨日报》编辑期间,开始尝试以注音字母来拼转「粤音白话文」中的每个单字,最后终于成功了[2]。随后他又陆续在《华商报》上撰写系列文章讨论这个问题,并在报刊上举办了一场公众投票,邀请大家选出其中最受欢迎的一套拼音方案。结果,他的方案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三、「粤语书面语」的发展历程 在当时的条件下,上述这一套以罗马字为基础的「粤音白话文」系统无疑是最为成功的。此后数十年间,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