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中国画气韵?
“气”是古人画论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概念,它包括自然界的空气、气流、气息;也包括生物体的生命之气(元气)和心理活动的意志之气等。“气”又是古人经常用来形容音乐之声的,如“气若幽兰”等等。这里的“气”取其比喻意,指的是某种形象鲜明而又难以描述的感觉特征。
“韵”原本指乐曲的节奏和旋律,引申指事物呈曲线或圆形柔和美丽的姿态。中国绘画讲究“以书入画”“书画同源”,因此“韵”在中国古代画论中往往是用来形容线条的。 “气韵”合起来就是指作品中呈现出的气势、韵味和审美境界。清方薰在《山静居画论》中说:“作画必先疏密虚实,浓淡干湿,一气相生,自然灵气无处不到。”明代董其昌在谈到南宗山水画时说:“画家之妙,全在气韵。”可见气韵对于中国传统绘画的重要性。 那么,如何打造中国画的气韵呢?我们不妨从“气”与“韵”两个方面来进行探讨。
一、“气”——笔墨之气、格局之气 首先来说“气”,古人在创作艺术作品的时候非常讲究“气”的表现,所谓“有气势则发劲,无形气则痿弱”。在书法创作当中,人们会注意到笔画的粗细轻重来表现“气”,而在绘画创作当中,则需要把握好线条的粗细长短来传达“气”。 中国画所用的工具材料与其他西方现代艺术完全不同,它要求使用者掌握毛笔的特性并以笔毫的轻重缓急来表现“气”。 唐代张彦远曾说:“夫设色者,墨为上,色次之。”又说:“夫墨者,除其滓津,抟之于手而用之。”也就是说,画家所掌握的墨的浓淡干湿对作品表现气的效果有着直接的影响。
一幅画的布局也有影响气的效果。如果整幅画面墨多色少,看上去十分干净,那么这种清逸的意境也是作品中“气”的一种体现方式。如果说上面的论述还比较空泛,那么我们可以借助明代画家董其昌的“南北宗论”以及清代画家恽寿平提出的“青绿山水”来进一步阐释。 在《山水诀》中,董其昌提出了著名的“南北宗论”:“禅家谓‘画法有南北宗’,北宗则李唐刘松年,南宗则王维赵孟頫……”这里董其昌将南宋的文人画推崇为正统,并将王维看作是文人画的祖师爷。 而到了清代,恽寿平则在《瓯香馆论画》中提出了另一个重要理论——“青绿山水”说:“山川草木,有阴阳向背,故画须分阴阳二部。石分三面,即阴面阳面中间面也……凡画必须立骨,如人之有躯干,山之有根基,屋之有架。骨立住,然后施精血,布繁文。”
可以说,“南北宗论”和“青绿山水”都强调了笔墨之气、格局之气在艺术创作当中的重要性。无论是“骨法用笔”“墨分五色”还是“浓淡干湿”“阴阳向背”,这些术语所表达的都是一种“笔迹”的效果,而这种效果的呈现则是取决于创作者个人的才情志趣和精神状态。元代黄公望所说“画之道,所谓天地万物之情,包孕于此,笔迹妙趣,抑斯人之胸襟志趣,直与山川齐其精神,而同其混沦者也”,就是强调“笔迹”中包含了作者的精神世界,而这正是“气”的体现。
二、“韵”——动静之机、韵律之美 我们所说的“韵”,主要是指作品的节奏感和韵律美。古人很早就意识到,宇宙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它们都在不停地运动着,虽然有的时候我们会看不到它的律动,那只是由于我们无法察觉它们的微小动作而已。
《易经·系辞》上说“变化者,进退之端焉。”这句话指出了变化的两种形式——进退(运动)和转折(静止)。实际上,我们的世界就是由这两种形式不断交替而成的,所以宋代周敦颐在《太极图说》里写道:“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并且将这种规律运用到人生哲学当中:“动亦命,静亦命,动极复静,静极复动,非动非静,动静互积。”其实这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中“阴阳之道”最好的注解。 所以,艺术家在追求“韵”的过程中也要把握“动静之机”。在绘画创作中,不管是勾轮廓线还是皴擦染刷,所有技法都是在设计师“动的技巧”的基础上完成的。而我们所说的“静的功夫”并不是指静如止水、一动不动,而是指在“动心”之后能够迅速回到“静”的状态。
总之,要想使自己的作品富有“气韵”,我们就需要时刻让心灵处于一种流动的平衡态,既不要陷入“呆滞”的困境,也不要走向“散乱”的极端。